[内容提要] 无论作为一种社会制度、一种运动还是一种政治思潮,社会主义的具体表现形式都与特定的历史空间紧密地结合的。“苏东地区”是冷战期间的地缘政治概念,“原苏东地区”则是冷战结束后不同地理区域的合称。地缘政治变迁与各种形态的社会主义的命运相互影响,相互改变。在“苏东地区”,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是政治舞台上唯一的主角,而民主社会主义则销声匿迹。但在“原苏东地区”,民主社会主义同自由主义、新自主义、民族主义等一道成为政治舞台上的重要角色,而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已无立足之地。
[关 键 词] 苏东地区 原苏东地区 地缘政治 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内涵十分宽泛,在不同的历史时空有不同的含义。但是,无论作为社会制度、运动还是政治思潮,它的具体表现形式都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紧密地结合的。地缘政治上的变迁与各种形态的社会主义的兴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社会主义在“苏东地区”和“原苏东地区”的不同命运就是典型的例证。
一、从“苏东地区”到“原苏东地区”
“苏东地区”是一个不对称的合成词。“苏”指的是苏联,“东”指的是地缘政治意义上的“东欧”。前者是一个单一国家,后者则是一个国家群体。1917年十月革命后,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在俄国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开始时称苏维埃俄国(简称苏俄),1922年12月组建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邦(简称苏联)。地缘政治上的东欧出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由地处中欧的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简称民主德国或东德)和地处东南欧(巴尔干半岛)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等八国组成。与同一时期的西欧或西欧国家一样,“东欧”或“东欧国家”表明的不是地理位置,而一样是受特定时空限制的政治概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确立的雅尔塔体系将欧洲一分为二,形成了以苏联为首的东方社会主义阵营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阵营,而东欧就专指前者。也就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开始,苏联与东欧的社会发展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地缘政治区域,苏东地区与美国和西欧的全面抗衡关系就成了冷战的主要内容。
在“苏东地区”存续的四十多年里,“东欧国家”在内政和外交方面紧紧地依附于苏联,苏联则是加强了对“东欧”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的控制。在方面,有三个地区性的组织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第一个是欧洲九国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简称共产党情报局),1947年9月成立于波兰。冷战开始后,特别是马歇尔计划的出台,苏联认识到必须尽快建立起对东欧国家对外政策实行强有力监督的有效手段,而最重要的就是加强对各国共产党的监督。共产党情报局是能够统一协调各国共产党行动的一个国际性核心机构,成员除了苏共外,还有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等6个东欧国家的共产党和工人党,意大利和法国两个西欧国家的共产党,东欧国家的共产党中只有阿尔巴尼亚共产党被排除在外。但是,共产党情报局的主要活动服务于苏联对东欧国家的控制,不可能有什么平等的经济交流和按协商原则配合行动,从成立到1956年4月解散在存在的八年多时间里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在苏共的领导下批判南斯拉夫共产党。苏联还用用意识形态把不平等的苏东国家关系掩盖起来了,既把东欧国家控制自己的影响之下又阻断了东欧同西方的联系。第二个是成立于1949年1月的经济互助委员会(简称经互会)。开始时,经互会的成员国有苏联、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和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于1949年2月加入,后于1961年退出,民主德国、蒙古、古巴和越南分别于1950年9月、1962年6月、1972年和1978年加入。表面上,经互会是苏联和东欧国家之间进行经济合作和贸易联系的地区性经济组织,但联系到成立的背景可以看出它有极强的政治性和对抗西方的色彩。苏联主要想利用它对抗马歇尔计划,牢牢地控制住东欧,阻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介入。第三个是华约华沙条约(全称是华沙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简称华约),是苏联东欧一些国家于1955年5月建立的一个共同防御性组织。华沙条约直接起源于苏联和东欧国家为阻止联邦德国加入北大西洋公约和重新武装,也是针对美国及西欧集团加紧推行扩张政策所采取的必要防范性的和自卫性的措施。但是,华沙条约扩大了苏联在东欧的军事卷入,使苏联在这些国家长期驻军合法化了。苏联还是利用它的盟主地位,全面地控制着华沙条约成员国,对那些敢于离经叛道者,不惜派兵镇压。
在苏联的控制和镇压下,原本充满多样性的、“万花筒”般的东欧被迫接受统一的苏联社会主义模式。除南斯拉夫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不同之外,其他国家都在朝着“苏联模式化”方向行进。但是,在苏东这个形式上高度统一的社会主义阵营中,东欧各国自己的发展道路与外来的苏联模式之间,东欧的独立自主诉求与苏联的大党主义、大国主义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矛盾与冲突。完全照抄照搬苏联模式、接受苏联的领导与尊重本国国情、实现本民族利益相违背,探索一条适合自身特点的社会主义道路、寻求主权独立和与苏联的平等关系又受时代条件和国际环境的制约。这样一来,冲破苏联模式、摆脱苏联的控制和要求独立自主就成了这一时期东欧社会发展的一条主线。
20年80年代末90年代初,由于多重原因,这里的国家相继发生了急剧的社会制度变革,即所谓的苏东剧变。尽管可以从多个角度解读,但是,苏东剧变的实质就是放弃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没有了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和社会主义这些基本的粘合要素,地缘政治意义上的“苏东地区”也就不存在了。不仅如此,在社会制度剧变之后,这里的国家构成也发生了重大变化。苏联于1991年底解体,分裂成俄罗斯联邦、白俄罗斯、乌克兰、摩尔多瓦、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15个独立主权国家。民主德国于1990年5月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简称联邦德国)合并成新的德国。南斯拉夫于1991~1992年间解体,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马其顿先后宣布独立,塞尔维亚和黑山则组成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南联盟)。2003年2月,南联盟改称塞尔维亚和黑山。2006年6月,塞尔维亚和黑山分手,成为两个独立国家。1993年1月,捷克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正式分离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至此,原苏东九个国家演变成了大大小小28个国家。[1]
随着苏联的解体,苏联和美国、东欧和西欧两极对峙的格局不复存在,四十多年的冷战也结束了。更为重要的是,剧变之后的国家或剧变之后新诞生国家都不再实行社会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价值取向上都从马克思主义转向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绝大多数国家的对外政策也从对苏联的依附转向美国和西欧。与此同时,作为一个独特的地缘政治区域的“苏联东欧”为多个地理区域所取代,这28个国家分属于中亚、欧亚、外高加索、波罗地亚、东欧、中欧、东南欧等七个区域。没有了冷战的藩篱,没有了苏联的控制,没了马克思主义的共同意识形态,没有社会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制度,无论是这些区域还是这些区域里的国家都不再有任何共同的硬性约束,它们在社会发展的各方面上五色缤纷,差异性非常突出。总之,在内涵上,这七个地理区域与原来地缘政治上的“苏东地区”已经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不过,在世界区域板块格局中,除俄罗斯之外,其他由“苏联东欧”衍生出来的国家及其构成的地理区域都处边缘或从属地带,被重视程度无疑是比较低的。从关注角度说,人们更为重视的是这些国家(不论是原有的还是新诞生的)的社会发展走向及其曲折过程。也正因如此,虽然“苏东地区”不存在了,但是,人们还是习惯将它们视为一个整体,以“原苏东地区”或“原苏东社会主义国家”而称之。
二、新区域中社会主义流派的位移
在苏联和地缘政治上的东欧的原有的空间上,不同国家出于不同目的进行了重新组合,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称谓。
在苏联地区,苏联解体后,除波罗地海之外的由原加盟共和国演变而来的国家组建了进行多边合作的国家联合体(简称独联体),其中,格鲁吉亚和摩尔多瓦分别于1993年12月和1994年4月加入,土库曼斯坦和格鲁吉亚先后于2005年8月和2009年8月正式退出。不难看出,独联体的范围所及要小于苏联。从俄罗斯的对外政策角度考虑,独联体国家由于多为苏联的近邻,在地缘政治上和经济、国防、民族安全等领域都是俄罗斯要优先考虑的。因此,独联体也被称为“后苏联空间”。另外,在独联体内部,与俄罗斯关系比较微妙的国家——格鲁吉亚、乌克兰、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等四国于1998年成立一个非正式地区联盟,其名称由它们英文国名的第一个字母组成GUAM,称“古阿姆”。1998年,乌兹别克斯坦也加入了这一组织。“古阿姆”的主要目的是要共同建设一条向欧洲输出里海油气的运输走廊,以此加强成员国与欧洲国家的经济联系。不过,这个组织有很浓厚的反俄色彩和受西方影响的色彩。
在中欧和东南欧地区,1991年2月,匈牙利、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三国领导人举行会议,经过协商一致决定在建立多党议会制和向市场经济过渡方面相互交流经验,在加入欧共体方面协调行动,加强彼此间合作,成立区域合作组织。由于这次会议是在匈牙利的维谢格拉德城堡举行的,所以,参加会议的三国也被称为维谢格拉德集团 。捷克斯洛伐克分家后,维谢格拉德集团变由四国组成。加入了欧盟之后,四国仍然通过领导人每年定期会晤和议会之间的对话机制来扩大维谢格拉德集团的作用和影响。1992年底,维谢格拉德四国在波兰的华沙签署文件,决定成立中欧自由贸易协定。2006年,包括希腊在内的所有巴尔干国家和土耳其也都参加了这个协定。2007年5月,中欧自由贸易协定改称为“东南欧自由贸易协定”,发展成以巴尔干国家为主体的区域合作组织。除此之外,巴尔干国家1996年还在保加利亚首都成立了东南欧合作进程和地区合作委员会,后一个组织的前身是“东南亚稳定公约”。
不过,转换最明显并且影响最大的还是“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从本质上说,“苏东地区”国家近二十年来的转向也就是在指导思想和社会制度两方面“去苏联模式化”的过程,由一元化走向多元化的过程。与社会制度的变革相适应,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从社会的唯一指导思想变成了许多社会思潮中的一类。所谓一类,就是说社会主义主张不是唯一的,而是多元的,其中最主要是民主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从唯一的指导思想到多元的社会思潮也在一个侧面反映这些国家离开“苏东”的历史进程和“原苏东地区”的发展现实。
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之前,这个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即一个政党、一个主义、一种制度、一种模式。一个政党指的是在原苏东国家执政的只是共产党,即使有其他的政党,它们也从属于共产党,而没有任何政治独立性。当然,在不同的国家,共产党的具体名称不太一样,有的叫共产党,有的叫工人党、有的叫社会党,还有的叫共产主义者联盟。但是,它们的性质和社会地位都是相同的。一个主义指的是马克思主义是唯一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但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差不多在每个国家都有本土化的形式,只是程度上深浅略有差别。一种制度指是这些国家都是社会主义社会,在各方面都强调同资本主义的不同甚至对立。一种模式就是苏东国家社会主义的类型,总体上说,也就是政治上过度集权、经济上过度集中、文化和社会发展的其他方面过度控制的苏联式的社会主义。同样,由于国情不同,与苏联共产党和苏联的关系亲疏不同,在社会发展模式上,东欧国家同苏联也存在着程度不同的差别。比如,南斯拉夫搞的是自治和不结盟的社会主义,阿尔巴尼亚搞的是极左的社会主义,波兰、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等国也曾在不同时期进行过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的试验。但从本质上看,“苏东地区”社会主义发展的主线就是苏联模式的确立和演变。
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之后,“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更具复杂性。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苏联式的共产党单独执政的局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西方式的议会民主多党制,各国共产党的境遇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其一,在剧变过程中,它们都丧失了政权,沦为在野党或被取缔。个别的共产党(如摩尔多瓦共产党)虽然后来处于执政地位,但与权力垄断无关,而是在多党议会民主制框架内通过选举取得的。其二,绝大多共产党都放弃了原有的指导思想,改信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党名也纷纷改为社会民主党或社会党等,只有极个别成员人数很少的还坚持原来的信仰和不改变名称。其三,社会主义政党多元化。除由原共产党演变或分裂而来的社会民主党、社会党以及坚持信仰不变的共产党外,这个地区还出现了许多重建的或新建的社会民主党、社会党、共产党以及其他类型的社会主义政党或团体。[2]与此同时,社会主义政党也不再是这个地区占主导地位的政党,而是多种类型的政党之一。除社会主义正党之外,这些国家更多的还是极右翼、右翼、中右翼和中派政党等类型的政党。同样,在国家内政外交的许多方面,多数的不同类型正党也有相同或相近的看法。多元化社会主义思想淹没在各政治思潮当中,多样化的社会主义政党生存于不同类型政党中间。社会主义政党地位失去了往昔的主导地位,对社会发展的影响不再是决定性的,它们的形态和功能也变得复杂起来。
其次,与社会主义政党的多元化相适应,马克思主义不再是社会主义政党统一的意识形态,“主义”也呈多元化态势。有的社会主义政党仍然坚持传统马克思主义,有的社会主义政党坚持改良后的马克思主义,但更多的社会主义政党信奉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即便是民主社会主义,不同国家的社会主义政党或同一国家不同的社会主义政党也因在社会上和选举中所处的地位往往做出了各自的解释,国别性、民族性和政党性特点比较鲜明。同时,社会主义不再是这些国家的唯一的意识形态,而只是若干种“主义”之一。除社会主义之外,这些国家中还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民粹主义、民族主义等等。它们并行存在,在对社会发展许多方面看法上的界线越也来越模糊。
再次,以社会主义政党为载体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多层化,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社会主义政党的活动背景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成分、利益关系、分配方式、组织形式等的多样化推动了社会阶层的新变化,社会主义政党活动过程中要选取不同的阶级、阶层或利益集团作为自己要争取的选民对象,在活动中代表它们的利益。因此,它们也就成了有不同社会基础的政党。其二,由于各个政党规模和力量大小的不同,各政党活动的目的和方式也不一样。有的政党想方设法保持住自己的执政地位,努力将自己的社会主义理念付诸实施。有的政党根据本国的政治发展制定或调整自己的纲领和路线,力争在大选中获得更多的选票以便执政或参政。也有的政党处境十分困难,正在为生存和发展而苦苦地拼搏。其三,与以前比较起来,“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政党组织上彼此之间都不存在任何依附关系了,因为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之后这个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不再存在一条发展的主线,更没有一个中心了。
最后,苏东剧变虽然不能说是社会主义的破产,但确确实连着是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的失败。可以从很多角度来解读和评判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但不能否认的是,作为一种社会制度的社会主义在原苏东地区都不存在了,将来是否还能出现社会主义制度,那要看这个地区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既然社会主义制度不存在了,那也就无所谓苏联模式或其他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了。
三、研究“原苏东地区”社会主义的学术价值
作为制度的社会主义在苏联存在了七十多年,在东欧国家存在了四十多年,“苏联东欧”曾是社会主义运动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然而,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使这里的社会主义运动蒙受了重大挫折,社会主义制度不再存在了,共产党的性质、地位和作用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是,作为政治文化的社会主义并没有消失,仍是世界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也是这里的国家政治发展的重要内容之一。无论怎么评价,也不论承认与否,社会主义在“原苏东地区”仍是一种客观存在,需要人们认真观察、研究,正确认识它们的发展现状和全面评价它们的社会功能。
第一,系统地了解和跟踪研究“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有助于从总体上了解和掌握左翼政治力量基本状况,全面把握和深入认识这些国家的政治发展轨迹、现状以及走向。剧变之后,原苏东地区各国无一例外地废除了共产党的一党制而实行了多党议会民主制。但是,在登上政治舞台的政党中,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政党不仅数量多,而且有比较大的影响力。在各种社会主义政党中,有的长期执政,有的多次执政,有的一直参政,也有的长期在野。但是,不管哪一种,它们都是政党政治中的组成部分甚至是重要的组成部分。作为左翼力量,它们的内政外交主张对这些国家的政治发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了解这些社会主义政党的组织现状和政策主张,对于人们全面地认识原苏东地区各国政治发展的现实及其影响因素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系统地了解和跟踪研究原苏东地区社会主义运动,有助于完整地把握当今世界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与现存的社会主义国家、西方发达国家以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相比,“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在内涵和表现形式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特点。从横向上看,这里的社会主义运动兼有西方民主社会主义和东方共产主义的色彩。相对而言,靠西的前者重些,靠东的后者重些。从纵向上看,这里的社会主义运动又都带有转轨特点,即从共产主义转向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共产党与社会民主党趋同化和共产党的社会民主党化倾向都比较明显。同样,不论如何评价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它们都是丰富多彩的世界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也是世界社会主义研究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原苏东地区”社会主义的研究还可能对世人说明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只是一种社会主义模式的受挫,而不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失败。
第三,系统了解和跟踪研究原苏东地区社会主义运动的现状,通过比较与鉴别深化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有助于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提高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过去、现在和今后都是中国面临的重大理论与现实的问题之一。正确地认识和解决这个问题,除了依据中国自己的理论探索和实践证明之外,也需要了解当今世界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多样性的发展,深入分析各种类型社会主义政党当前的理论纲领和政策。其中,“原苏东地区”的社会主义运动与中国社会主义的历史渊源更深,中国与这些国家如今又都同处于社会转轨的大环境之中。它们丰富多彩的理论与实践可以开阔中国人的眼界,拓展中国人的思维并在比较分析中加深对社会主义理论和实际问题的思考,这些国家在社会转轨过程中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有参考价值。另外,研究苏东地区各社会主义政党的社会基础、组织结构、运行机制、理论主张、政治实践以及它们如何应对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分析其中的成败得失,在一定意义上对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和提高执政能力来说也有着不可低估的意义。
[1] 2008年2月,原为塞尔维亚自治省的科索沃正式宣布独立,到2012年底已获得97个国家承认。不过,中国迄今为至尚未承认科索沃独立国家的地位,所以,本课题不把作为一个独立国家。
[2] 这些政党尽管在理论主张和活动方式上与剧变前的社会主义政党有很大不同,也与现存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政党有很大不同,然而,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它们属于社会主义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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