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时代的全球治理：挑战与机遇”： 2025年北京论坛国际关系分论坛顺利举行

2025-11-09

　　2025年11月8日，北京论坛（2025）国际关系分论坛在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顺利举行。分论坛以“数智时代的全球治理：挑战与机遇”为主题，汇集来自亚洲、欧洲、美洲的知名专家学者，共同分析变乱交织的世界形势与人类的未来发展前景，深入探讨数智时代全球治理面临的挑战及应对之策。

　　出席本次论坛的外国和海外嘉宾有韩国崔钟贤学术院院长金裕锡、韩国外交部前部长Jin Park、牛津大学纳菲尔德学院教授Ray Duch、多伦多大学教授Louis W. Pauly、成均馆大学中国研究生院教授Kisoon Park、阿姆斯特丹大学社会与行为科学学院教授Daniel Mügge、首尔国立大学未来战略研究院教授Jong Hee Park、东京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生院教授Toshiro Nishizawa、塞尔维亚人工智能研发研究所高级研究员Ljubisa Bojic、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Ryu Yongwook、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教授王珏。

　　出席本次论坛的国内嘉宾有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院长、让·莫内讲席教授吴志成，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唐莉、高奇琦，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张云。

　　北京大学社会科学部部长、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初晓波，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唐士其，党委书记康涛，副院长、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张海滨，教授庞珣，副教授节大磊、长聘副教授罗杭，助理教授赖华夏、刘璐、卢晓等出席论坛。来自北大各院系的50余名学生参加会议。开幕式由张海滨主持。

大会现场

张海滨主持

　　初晓波代表北京大学对本届分论坛的召开表示热烈祝贺，对参会嘉宾表示诚挚欢迎。他指出，人工智能的发展带来的绝不仅是技术迷思，更是文明治理范式转型的深刻变革。人工智能的发展源于为其注入算法的人：“法由人算”，任何算法都嵌入在特定的政治、社会与经济之中，对人工智能的治理首先要审视并治理人类自身；“人为法算”，算法带来了高度便利和极致效率，但更要警惕在“数字拜物教”下无意识地将人异化的风险。在此关头，坚守“算法为人、算法向善”的理念尤为珍贵而紧迫，本分论坛因此致力于从根本上反思并超越自工业时代沿袭的治理逻辑，构建起与数智文明相契合的新型全球秩序。北京大学承载着深厚人文底蕴与家国情怀的学术重任，将持续积极推动人文，社会，科学和数字技术的深度融合，在数字时代的设计、应用与治理全程中高扬人的主体、尊严和整体福祉。

初晓波致辞

　　唐士其在致辞中表示，不能认为人工智能的迅速发展为人类带来了深刻的生存危机，但的确迫使人们不得不认真思考“什么是人”这一根本问题。结合柏拉图、霍布斯、孔子、王阳明等东西方先贤的真知灼见，他指出人并非生而为人，而是“变”而为人，即“学以成人”。人工智能虽能为人类提供知识，却不可能替代每一个人完成“成人”的过程，即成为具有自己的独立个性、完美人格与崇高品性的真正的“人”。因此，尽管一方面人工智能对大量传统行业与社会公平公正带来了严峻的考验，需要我们严肃对待，但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在技术理性方面对人的解放，却又为人类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机会。只要每个人认真思考何以为人、在人格上得到真正提升，人类就有可能借人工智能之力迈上一个新台阶。他强调，在人工智能时代，全球治理应以为每一个人提供更多更好的成为真正的人的机会作为全球性发展的重要目标。

唐士其致辞

　　开幕式结束后，分论坛进入第一场，议题为“智能时代的全球治理范式转型——理念重构与权力秩序再平衡”，吴志成、Louis W. Pauly、Kisoon Park、节大磊、张云、Ryu Yongwook、赖华夏等7位嘉宾先后作主旨发言。该议题的研讨由张海滨主持。

　　吴志成作题为《以四大全球倡议为引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报告。他指出，四大全球倡议是中国对数字时代全球治理的重建与完善，以《全球发展倡议》夯实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物质基础，以《全球安全倡议》巩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前提，以《全球文明倡议》筑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精神支撑，以《全球治理倡议》强化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治理基石。四大全球倡议各有侧重，更是目标一致、功能互补的有机整体，共同服务于构建美好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

吴志成报告

　　Louis W. Pauly作题为《不确定世界中的保险国家：走向合作政府》的报告。他以自早期资本主义兴起以来的现代保险与再保险的历史实践为主线，阐释了保险、风险与现代国家的复杂关系，并指出保险责任从国家主导到企业积极引领的发展历程为人工智能时代的风险治理提供了参考。他强调，数字时代的全球治理同样需要超越传统的政府间合作范式、构建公私部门共同参与的新型协作范式，在风险共担的世界中实现务实的跨国互联，携手应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和通用人工智能技术风险的新挑战。

Louis W. Pauly报告

　　Kisoon Park作题为《人工智能全球治理：从东亚地区治理到全球治理》的报告。他指出，人工智能带来的复杂与严峻风险呼唤全球性的治理合作，需要各国政府、企业、学者与公民的共同参与。可持续的人工智能治理生态建设需要立足于算法透明度、责任追溯机制、包容性参与、规则迭代能力四个支柱，并在技术的监管治理与创新发展间实现谨慎的平衡。他强调，中日韩三国有能力也有必要率先构建东亚的地区人工智能治理合作框架，应努力突破政治偏见、构建社会共识，为实现人工智能的全球治理提供新支点。

Kisoon Park报告

　　节大磊作题为《人工智能与“权力”概念转变》的报告。他从国际关系领域的核心概念“权力”出发，指出人工智能的发展从多个方面重新塑造了“权力”：其一，人工智能正成为权力衡量的新要素，其与其他经典要素间的关联亟待讨论；其二，人工智能正在军事战略领域发挥突出作用，深度影响着军事技术发展与安全威胁的评估计算；其三，人工智能加剧关键技术与原材料供应的战略竞争，促使各国反思重建供应链韧性；其四，非国家行为体、特别是大型科技公司在数字空间中成为中坚力量，与国家利益产生更深刻且直接的互动；其五，人工智能技术被引入决策环节将给传统的权力互动带来颠覆性变化，未来的国际政治研究需要从根本上重新思考“权力”的意涵。

节大磊报告

　　张云作题为《两种安全认知与全球人工智能：从万隆会议到全球安全倡议》的报告。他强调万隆会议及其精神对新时代的全球治理的重要意义，其中有关多元性和包容性的内容有效地解释并指引着全球南方国家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的创新发展。他呼吁学界与政界对万隆会议提出的安全认知给予更多关注，在人工智能时代的全球治理中推进实践新的安全认知，致力于克服无政府状态等根深蒂固的传统安全理念、积极构建创新多元的新型安全框架。

张云报告

　　Ryu Yongwook作题为《大国地缘政治竞争、人工智能治理碎片化及其影响》的报告。一方面，人工智能的发展加剧了当前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全球治理秩序所面临的挑战，开放、共享、非歧视、公平的价值观正更多让位于国家安全的考量；另一方面，人工智能的挑战又有极强的跨国性，需要大国间更密切的新型合作。当前已有许多国家或国际组织提出了人工智能的治理原则与规范，但切实的合作仍因大国竞争而受到阻碍，实际正走向一个极化、脆弱的治理现实。他敦促各国各界积极推动以中美为首的大国尽快实现政策与标准的协调合作，提供具有全球性价值的公共产品。

Ryu Yongwook报告

　　赖华夏作题为《人工智能与国际法秩序转型》的报告。从历史发展来看，技术的发展始终是现代国家与国际体系演进的重要动力，而人工智能作为我们时代的新课题，要求跨国的、多元的通力协作。而在当今实践中，人工智能不仅是监管的对象，更是全球治理的系统性颠覆者。她结合人工智能介入条约法、惯例法和软性法的现状，警告对技术的不当使用不仅模糊了立法的原本意义，更对传统的国际归责模式构成了严峻的挑战。因此，对人工智能的治理的努力将从分散的努力开始，但必须走向全球性合作，并始终坚持“以人为本”、合力构建一种以人类尊严和共同责任为基础的治理体系。

赖华夏报告

　　分论坛的第二个议题为“人工智能风险的全球治理从技术困境到制度协调”，Ray Duch、Jong Hee Park、唐莉、庞珣、刘璐等5位嘉宾先后作主旨发言，该议题的研讨由Daniel Mügge主持。

Daniel Mügge主持

　　Ray Duch作题为《人工智能治理的新范式：智能RCT、公众意见与设计创新》的报告。他提到人工智能正日益成为洞察公众态度、引导舆论的关键工具。牛津大学“与机器对话（T2M）”项目开发了基于大语言模型的智能平台，将舆情工作的“供给端”与“需求端”全面交由人工智能系统处理，从而深刻影响治理机制。平台有两个支柱性研究：一是采用合成受试者大规模复现社会科学随机控制试验，二是建立数字孪生以补充民调数据。他指出，公众偏好识别与舆论引导作为治理的基础环节，其认知内容、获取方式和效率正经历根本性变革，而T2M平台正式通过重塑舆情测评与引导模式，来探究和塑造人工智能对现代治理格局的作用。

Ray Duch报告

　　Jong Hee Park作题为《人工智能与国际政治的十字路口——重建权力的功能性分工》的报告。他提出，战后自由主义秩序的成功在于将权力竞争转化为功能性合作，而人工智能治理既是冲突的潜在断层线，也为制度性合作提供了机会。Park通过量化方法汇总人工智能研究国家能力、技术谱系网络等多维度数据，清晰呈现全球人工智能发展格局与张力。研究发现，各国在技术路线、治理规则等层面已出现危险割裂，消除竞争不切实际。因此，人工智能治理的核心目标不应是压制竞争，而是通过构建透明包容的国际制度，将其引导至技术创新、安全保障的良性轨道，复刻战后秩序的合作智慧。

Jong-Hee Park报告

　　唐莉作题为《人工智能对知识创造与传播的影响：来自公共管理研究的证据》的报告。她聚焦人工智能对知识创造与传播的影响，基于科学范式从实验观察、理论驱动、数据驱动到人工智能驱动的四阶段演进背景，基于公共管理领域海量论文的实证研究发现，人工智能相关研究在新颖性、学术影响力与认可持续性上显著优于非人工智能研究，公共行政领域人工智能融合研究虽规模有限，但关键指标已超越传统研究，同时目前仍存在变量遗漏、数据截断等局限性。

唐莉报告

　　庞珣作题为《自主化困境：地缘政治中机器驱动决策的风险》的报告。她指出，机器自主决策在政治领域中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遥远，自主化分为信息处理、分析预测、咨询规划、决策执行和决策制定等不同阶段，界限模糊、发展也非线性。在地缘政治领域，决策具有高风险、问题模糊、信息稀缺且不可靠、时间敏感、公共性和道德后果显著等特点，让人类决策具有难以克服的偏向性。其团队研究发现，人工智能在这类决策并不能克服人类决策的风险，而是增加了不同的风险——机器决策同样具有偏向性，而且其偏向模式难以为人类所解读和预测。因此，在地缘政治领域部署人工智能具有难以预料的风险，需以制度保障部署的透明度和可审计，以对齐技术保障其可理解、可解释、可预测。

庞珣报告

　　刘璐作题为《人工智能风险治理：犯罪学与法律视角下的三种场景》的报告。她从犯罪学与法律视角，将人工智能风险治理归为三大关键场景及对应法律挑战。非法行为者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伪造视频和身份信息，低成本从事线上犯罪与招募活动，治理难点在于隐蔽性强、审查标准模糊且救济机制不足。政府使用预测型人工智能开展犯罪风险预判和主动干预时，面临执法合理性、程序合法性及数据偏见带来的公平性质疑，干预边界与容错机制尚不明确。公民使用推荐型人工智能可能泄露敏感信息，传统保密机制受到冲击，第三方数据获取引发隐私与信息安全等新型法律问题。

刘璐报告

　　分论坛的第三个议题为“技术赋能与全球治理重构人工智能的实践逻辑与权力再分配”， Daniel Mügge、高奇琦、Ljubisa Bojic、Toshiro Nishizawa、王珏、罗杭等6位嘉宾先后作主旨发言。该议题的研讨由庞珣主持。

庞珣主持

　　Daniel Mügge作题为《普惠性、选择性，还是双管齐下？——人工智能治理的差异化合作之道》的报告。他立足欧洲视角，提到人工智能不仅引发初始风险、就业冲击，更重塑社会运行基础，带来结构性危机。当前全球形成中美主导、欧盟及日韩等居中的格局，后者存在技术依赖与战略脆弱性，欧盟以数字主权安全为核心，兼顾风险防控与价值观维护。人工智能技术迭代快，风险隐蔽性强，给技术监管带来严峻挑战。同时，中美地缘竞争加剧又集中体现为人工智能战略博弈，让技术监管的国际合作更佳困难。尽管如此，全球治理非二元对立，人工智能既带来自动化武器扩散等严峻挑战，也为非敏感领域开辟了广阔的国际合作空间。欧盟及中间层级国家有望突破大国竞争框架，探索适配自身的治理路径，为全球提供多元方案。

Daniel Mügge报告

　　高奇琦作题为《通用人工智能的到来与全球治理体系的深度变革》的报告。他表示，通用人工智能是一个富有争议的概念，也是关于人工智能全球治理中的一个重要风险考量。通用人工智能或最早于2027年实现，其加速发展将引发失业相关经济危机、认知秩序崩溃、技术失控三大核心挑战。为应对这些全球性威胁，报告主张突破民族国家治理局限，构建全新全球治理体系。核心举措包括设立拥有监督和执法权的国际人工智能机构，借鉴碳中和与核不扩散机制逻辑，引入“智能税”作为社会补偿机制，为全球治理提供独立财政基础，解决合法性与执行力不足问题，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协同共治。

高奇琦报告

　　Ljubisa Bojic作题为《温水煮青蛙效应：人工智能的发展与普及如何对人类构成生存风险》的报告。他指出，人工智能已从专用工具演变为渗透式基础设施，深度介导人类认知与社会互动。Bojic基于多学科视角，运用溯因推理框架分析情感响应型人工智能对人类自主性的重塑机制。研究发现，人工智能通过强化互动循环、拟人化设计和功能委托三大过程，构建起服务于商业或政治目标的“元大脑”，将集体认知导向特定方向，从而引发全局性生存风险。此类风险并非源于技术故障，而是人工智能互动优化的结果，其首要影响是削弱人类自主性与合作基础。

Ljubisa Bojic报告

　　Toshiro Nishizawa作题为《人工智能是否能够增强全球治理，造福全人类？》的报告。他表示，在构建全球性治理框架之前，需系统评估人工智能带来的正反两方面影响，为建立更公正、有效且具备韧性的全球治理体系奠定基础。全球治理的根本目标是在文明共存的基础上增进人类福祉，人工智能只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工具。为此，应从横向、时间、部门、可持续性和整体性五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估，分析不同范围、代际、领域之间的收益差异及可持续挑战，进而探讨人工智能对全球治理的潜在利弊，并提出有助于改善人类福祉的政策路径。

Toshiro Nishizawa报告

　　王珏作题为《人工智能与知识平等：绘制全球人工智能辅助研究模式图》的报告。其团队研究发现，人工智能在研究设计、数据分析与论文写作中的应用，一方面显著降低了人力、资金、语言与工作流效率等障碍，另一方面也加剧了在人工智能专业知识、计算资源、网络接入和机构支持等方面的不平等。研究显示，全球南方与北方科研产出趋同，但影响力差距仍显著；合作网络呈现不对称性，与中国或美国合作优势明显，且学科间差异突出。她强调应提升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可及性、促进合作联盟建设，并指出未声明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及研究时间窗口较短是当前主要局限。

王珏报告

　　罗杭作题为《个人、联盟与结构性影响在群体决策中的作用》的报告，探讨了群体决策中个体、联盟与结构性影响的三级模型：个体独立影响、拥有相同偏好的联盟影响，以及个体间关系结构本身产生的影响。研究构建了包含决策者、决策方案、偏好、选择和影响权重的群体决策社会模型，融合多智能体系统、人工智能、决策理论、社会网络和政治等多个领域的视角，为理解群体决策中的复杂影响机制提供了系统性分析。他指出，该理论不仅适用于人类群体决策，在人工智能协作决策中同样可能呈现类似的个体、联盟与结构性影响机制。

罗杭报告

　　康涛在闭幕致辞中表示，此次论坛聚焦数字时代全球治理，超越传统二元对立，多维度探索治理体系重构路径，涵盖人工智能技术困境、制度协调等议题，构建完整思想脉络，亦是对习近平主席提出的全球治理倡议在数字领域的学术践行。论坛汇聚了全球顶尖学者，实现学界、政策界与技术界深度对话，既深化了数字治理认知、促进中外交流，也为青年学者与学生提供了宝贵学习机会。最后，他代表国际关系学院对所有与会专家学者的精彩发言、北京市教委、韩国高等教育财团、崔钟贤学术院、北京论坛秘书处的大力支持及会务团队的精心组织和辛勤付出表示衷心感谢。